這個夏天是奧巴馬外交的收獲季節。先是與宿敵古巴和解、複交,化解了美國周邊外交半個世紀以來最棘手的難題;再就是推動伊朗核問題達成全面協議,成爲外交努力解決複雜國際熱點問題的典範。
當然,上述兩個外交事件後續走向不會一帆風順,保守的美國國會議員很可能阻撓駐古巴大使的任命,也可能會給美國在法律上接受伊核問題協議制造障礙。但無論如何,這兩件事都足以成爲奧巴馬政府在外交領域最耀眼的成果。
古巴、伊朗兩個問題由來已久,都可追溯至幾十年前,美國數任總統均希望在解決這兩個問題上有所作爲,但均無果而終。而最終質變爲何在奧巴馬任内發生?主要有三大原因。
一是國際格局力量對比變化給當事方解決問題帶來緊迫感。美國越來越意識到維持全球領導地位的吃力,轉而更多運用巧實力,重視自身行爲的合法性與國際感召力,尋求多邊主義。而古巴、伊朗坐擁豐富的資源,卻主要因爲對外政策原因在經濟發展上慢了步伐。應當說,時勢變幻,各當事方都更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。
二是奧巴馬政府的務實外交路線。奧巴馬剛剛就任總統之際,從布什手中接過的是一個嚴重受損的美國外交。奧巴馬深知其前任強硬作風、武力優先做派使得美國外交陷于被動,過度的使用武力反而削弱了美國的全球形象與領導力。因此,其第一任内對外政策的關鍵詞可謂“撤”,從伊拉克、阿富汗撤軍,做出适度的戰略收縮。第二個任内對外政策的關鍵詞應該是“談”,以談判優先,避免直接武力幹預尤其是派地面部隊作戰,這在叙利亞問題上表現明顯。雖被批評爲軟弱,但這成就了古巴、伊朗兩個問題的解決。
三是奧巴馬的個人因素。奧巴馬出身草根,童年生活的波折對他後來性格的塑造産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,他處事謹慎、但不夠果斷、執行力略顯不足。再加上他的從政生涯不像其前任老布什、克林頓、小布什等擔任過州長或聯邦政府高官,而隻是擔任過律師和參議員,行政經驗缺乏。這本來是他的弱點,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成了他的優勢:如重視傾聽、包容不同意見,處事穩妥。表現在外交政策上、他較多避免使用武力,轉而強調對談判的重視。
此外,一個最緊迫的現實是,面對由共和黨人控制的國會兩院,奧巴馬意識到在内政上難以有所作爲,轉而在外交領域尋求突破口,以爲自己留下政治遺産。
總之,一個巴掌拍不響。魯哈尼、卡斯特羅也正面臨内部壓力,畢竟民衆的吃飯問題是最真切的需求,他們的想法與奧巴馬不謀而合,握手言和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在解決與古巴建交、伊朗核協議問題上,奧巴馬都得到了外部的有力幫助。看起來,兩個問題的解決源自天時地利人和。不知道這對美國目前剩下的“對頭”——朝鮮乃至俄羅斯領導人是否能有所觸動,畢竟當前的奧巴馬看起來是美國曆史上“最好說話”的領導人了。